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疟疾的生死体验

日期:2013-10-12来源: 广西法治日报点击:

□平安广西网/广西法治日报通讯员方梓丞

组织召开社区警务会议。

疟疾,俗称打摆子,是一种流行的非洲疾病,每年死于疟疾的人数一直居高不下。我来任务区快一年了,有两次生死体验,一次是战乱时近距离的枪击事件,另一次就是疟疾了。

胡景仪是我在卡波一塔的搭档,来自桂林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,他是队里的老同志,第一次维和是在利比里亚。覃益安来自广西边防南宁机场边检站,他是我们警队驻东赤道州托里特的维和队员。

没有他们俩,我肯定因为这次疟疾客死他乡了。这篇文章用来记录维和战友的兄弟之情,也为下一批警队提供关于一些关于疟疾的防治经验。

4月17日早晨,第二次警队会议结束后,我们3人从朱巴坐上飞机返回各自的驻地,因为卡波一塔一周只有一班飞机,所以我和老胡必须得在托里 特中转停留。下飞机后,因为连续几天的舟车劳顿,我感到很疲惫,刚躺下就察觉到自己在发低烧。常年坚持体育锻炼的我,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中绝对是中上水平 的,心想大概是因为太阳暴晒的轻微中暑吧。灌了一瓶水躺下后,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。

经历过疟疾的老胡和益安,立马警觉地带着我去联合国诊所验血,结果并不是疟疾。但是老胡执意要求医生当成疟疾来治,医生无奈地摇摇头,开了 一盒抗疟药。我们都知道,疟疾药对人体有不小副作用。我的态度是继续观察,先不吃,可他俩的态度非常坚决。毕竟是前辈,我只好听他们的。事后证明,正是这 药救了我的命。

下午,我感觉烧退了,但依旧没什么胃口,老胡硬是压着我吃了一碗面,还有一些从首都带来的水果。他笑着说:“小方,这辈子能吃就是福。”

晚饭时我胃口不错,因为托里特是东赤道州的州府,食堂里还能吃到鸡肉和一些蔬菜。我感觉身体几乎没什么大碍了,笑着调侃他俩小题大做。

晚上12时许,我感觉自己开始不住地打寒颤,穿上长袖还是冷,压了两张毛毯也不管用,10分钟后一阵高烧突然袭来,很突然。

这是非常明显的疟疾症状。益安找出了体温计,一看40.8摄氏度,两人都急了。恰巧这两天驻地联合国诊所里只有一个当地医生,他晚上住在营 区外,可这里的信号很差,电话怎么也打不通。在吃了两颗公安部配发的抗疟药后,高烧依然不退,我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要烧起来了,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,只知 道他们在不停地用湿毛巾给我的额头做物理降温。我浑身大汗,里外都湿透了,一口一口地喘着大气。

不知过了多久,益安把我摇醒,说联系上了警局的翻译,要带我去当地最好的诊所。我裹着益安刚买的风衣,在两人搀扶下好不容易才上了车。

在任务区,半夜出去很危险。一路上黑乎乎的,没有一盏路灯,我横躺在后座,觉得呼吸有点困难,后脑开始剧烈的阵痛,眼前的一切是那么模糊。 长这么大,第一次觉得那么痛苦,我开始说起了胡话:“老胡,是我自己坚持从首都往基层地区调的,不后悔。感觉有点顶不住了这次,万一不行了,你以后不要有 什么想法。”

老胡44岁,我26岁,虽然年龄差距不小,但我们情同手足无话不说。“小伙子,别那么没出息,挺过去就好了。”老胡是警队中最乐观积极的人了,他一直相信良好的情绪是能感染和治愈人的。

当地最好的诊所也就是路边一个门面罢了,医生大半夜被吵醒,很不耐烦地接待了我们。我被拉进诊室躺在一个破木床上,准备等待注射青蒿素,其 他人被要求在外面等候。我有些绝望地躺在病床上,近乎昏迷,呼吸困难,脑袋里开始自动播放起了从小到大的画面,父母、朋友、老师、同事,一幕幕的闪过时, 突然很想回家。原来人在最脆弱的时候,想到的还是家。我努力地睁开着双眼,迷迷糊糊地看到那个当地医生从一个装着很多针头的器皿里,抽出了一根针,似乎是 准备给我用的。我心里一凉,用尽最后的力气喊着老胡,他冲进来后,我苦笑着指着那个针头说:“我宁可死在这里,也不愿冒着得艾滋病的危险打这一针。”

老胡发起飙来,把钱包里所有的钱全拍在桌子上用英文吼道:“给我兄弟用最好的药和最干净的针具。不然我明天就带警察来关了你的诊所。”在老 胡的监督下,这个医生终于拿出有包装、从肯尼亚进口的一次性消毒针具。老胡认真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,才让医生打针。他和益安守在身边,轮流给我敷毛巾。我 顶着高烧,硬是挨到了天亮。

第二天清早,回到了联合国诊所,打了退烧针,我感觉好了很多。为确诊我的病情,医生抽了我一管血,结果验出是恶性脑疟,最致命的一种疟疾 ——去年就有一个澳大利亚的警察就是患了这个病死在这里。医生万分抱歉地承认自己昨天疏忽大意,并告诉我:“若不是昨天你的朋友坚持让你在第一时间吃药, 最大程度地遏制了疟原虫的繁殖,你可能顶不过昨晚了。”我知道责怪他也没什么用了,在任务区,医疗条件和医生职业水准是非常有限的。益安看了验血报告,也 发现了我血液中疟原虫的含量是他上次的两倍之多。

之后的几天,间断性的发冷和发烧每天都会发作两三次,第五天,发烧消失后,我的后脑仍然伴随着一阵一阵的疼痛。一般疟疾吃药后3天就没事了,可我这次恶性疟疾足足持续了近一周。康复后的一个月里,身体依然感到十分的虚弱和无力。

事后,我对老胡和益安说了一句影视剧中的台词:我欠你们一条命。

[责任编辑:徐陆军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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